关于红木家具行业的一些思考

当代红木家具,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因而造成的裂隙——绵延着顶端家具血脉的红木家具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后期突然“灭绝”,其“香火”复燃重生则在改革开放之后的上世纪九十年代。因此,当代的红木家具从严格意义上来说,可以分为“前当代”和“后当代”。

“后当代”红木家具,既有着丰厚传统底蕴的传承延续,又有着人为断代气血不畅的缺憾,加之社会风气的侵蚀,多多少少对当今红木家具的设计思路、制作工艺、市场营销均带来负面影响。作为红木家具行业的一位从业人员,笔者认为,红木家具行业经过二十余年的发展,到了好好反思的时候了,无论从经验还是从教训来说,都有极大的裨益。

锦翔“万象”系列餐厅
锦翔“万象”系列餐厅

红木家具是高档奢侈品。然而,应当看到的是,无论在制作者还是拥有者的心目中,红木家具的高档奢侈往往取决于材料的名贵、高档、稀缺,而与高档奢侈品内涵有关的文化密码、设计灵感、制作工艺、时代精神等却被忽视了。因此,常常是出现这样一种状况——制作者只是做出一件没有灵魂的名贵木头器物、拥有者也只是拥有一堆没有文化的稀缺木材家什。应当说,这不是家具文化的张扬,而是高档木料的炫耀,原本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红木家具,在“后当代”时期被如此异化地怪诞着,令人惋惜。

放眼世界,综观国际一流的奢侈品牌,有哪一个是仅仅靠着名贵的原材料来制作商品、支撑品牌的?回答应当是否定的。那么,从这个角度反思,近二十年来我们红木家具行业是靠什么来盈利,绝大部分企业不是靠设计、靠制作,而是靠卖木头——小叶紫檀、大红酸枝涨了近十倍,黄花梨的涨幅就更别提了。因此,我们保持清醒的认识,绝不能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而赢得了市场、赢得了消费者,实际上是难得的机遇让我们获了益。如今,面对原材料的调整,我们应当认真地思考:未来的十年靠什么来获利、靠什么来发展?我个人认为,应该是靠品牌、设计、文化、工艺以及服务等综合因素。这不仅是高档奢侈品必备的条件,也是红木家具发展所需的要求。同时,应当看到消费者也在成熟,他们越过了只看重家具原材料的阶段,已将目光定格在最能体现品位的文化内涵上,企业靠木料赚钱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。因此,国际一线奢侈品牌注重产品文化内涵、注重拥有者人生价值尊严的思维方式,值得我们借鉴、学习。

锦翔“梅花椅”
锦翔“梅花椅”

综观上海红木家具企业,不管规模大小、品牌强弱,几乎家家都有展示厅、专卖店。然而,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,尤其是体现文化含量的店面,却寥寥无几,所见的大多是简单堆砌,杂乱无章,与高档、高贵、高尚、奢侈、享受毫无关联。难怪有人这样揶揄:“看到那些没有文化含量的红木家具专卖店,真为名贵木料感到可惜!”这话让我汗颜。锦翔红木深感在这方面做得不够,一直意欲有大的突破和改变,这不仅为自身,更是为红木家具行业、为红木家具文化。

正是基于这一认识,我们在五角场商业上海副中心商圈设立专卖店后,今年秋季又将在徐家汇商圈设立专卖店,其间我们注重展现红木家具应有的厚重文化品位和艺术气息。我们的认识十分明确:锦翔红木要成为全国甚至国际一流的品牌,除了有过硬的产品质量外,还要有相应的形象店来展示企业的文化品位和艺术作品。其间的展示应该是艺术的展示,绝不是堆砌的展示,堆砌只会让品牌远离高档和奢华,陷入平庸和肤浅。

如今,除了少数全国知名的红木家具企业,其余的要想在上海立足并取得较大发展,相当艰难。究其原因,除了产品的设计和质量外,营销环节也问题多多。进入大型商场,如果只靠商场的流量来维持经营、只靠低价销售来支撑生意,不考虑设立专卖店、不考虑做广告宣传、不考虑品牌效应,是很难打开市面的,很难提高知名度、赢得美誉度的。还有,产品缺乏创新、款式大同小异、工艺不能得到消费者认同,以及产品缺乏文化内涵、一味拟古、与现实生活脱离,等等,都是这些企业难以打开上海市场的原因。

对于红木家具的制作定位,有的说是做奢侈品,有的说是做高端产品,有的说是做高仿产品,应当看到,这些都基于材料的名贵。笔者认为,应当是在做品位产品、文化产品、当代艺术品,材料只是其中构成奢侈的一部分,稀缺材料更应该成为从业者殚思竭虑、呕心沥血创作传世作品的最大前提。我们要对那些日益减少、珍稀无比的木材怀有敬畏之心,否则将稀缺原料制成一堆不能传世的垃圾,会被后人唾骂的。

锦翔“东方巴黎”系列卧房
锦翔“东方巴黎”系列卧房

家具是什么?是一种供人类用以储存衣物、保存细软为主的家庭使用器物。然而,红木家具在使用过程中,拥有者不仅享受了储存功能的适用性,而且享受了其所蕴含的文化含量、历史沉淀以及材料稀缺所带来的高贵。因此,红木家具的设计制作,是“让经典成为时尚”还是“让时尚成为经典”,值得我们思考。锦翔红木是“让时尚成为经典”的坚定实践者,坚信传承是基础、创新是根本。没有传承,无根无底,浅薄漂浮;一味拟古,食而不化,难成大器。锦翔红木的雄心是,百年之后,我们的作品是代表着时代而流传、代表这个时代的文化形态、社会状况、生活习惯、工艺水平、原创能力……唯有这样,我们的“后当代”红木家具,才有可能与举世公认的明式红木家具、清式红木家具相提并论,延续并创造稀缺木材家居艺术作品的辉煌。(作者系上海锦翔工艺家具有限公司总经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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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解放日报《艺术家具》专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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